2012/5/1 16:14
李、文先后身陷囹圄,太子奶终被清算
就在李途纯对文迪波进行了最激烈公开抗争之时,2010年6月12日有消息传出,李途纯被株洲市检察机关批捕,罪名是“涉嫌非法集资”。
据检察机关初步查明,截至2009年12月,湖南太子奶集团在全国范围内面向社会公众非法吸收或变相吸收公众存款1.3亿余元,其中绝大部分没有兑付。该1.3亿元包括以“货款准备金”名义向经销商集资约5600万元,还包括向以“高利贷”方式借款5000万元至6000万元,其余还有向员工集资的数百万元。
此案情一经披露便令舆论一片哗然,所谓李途纯的“非法集资”不是刚刚冒出来的,而是2008年底时就已经明了,如果他真是有罪的话,为何早不抓迟不抓当当这个时候来拘捕?
对此,文迪波给了媒体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中国存在融资难的问题,民营企业很少不集资的,这个事可大可小,还了事小,没钱还、还把事情搞大了就是问题。”
太子奶所欠下的债务究竟是否构成非法集资?
李途纯辩护律师王清辉表示,太子奶的集资对象仅限于太子奶集团已有经销商及集团内部管理人员和业务员等负有市场销售任务的员工,这属于特定对象,而不属于面向社会公众的不特定对象,因而不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
此外,中国法学界的两位重量级人物,中国法学会刑法学研究会会长赵秉志和副会长陈兴良,就李途纯案所出具的《法律咨询意见书》,也表达了相同的看法。
2010年7月23日,株洲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裁定:太子奶进入破产重整程序,并选定北京市德恒律师事务所为破产重整管理人。据悉,高科奶业对破产管理人申报了1.88亿元的债权,是太子奶主要债权人之一。
对于株洲方面对李途纯的拘捕动作,外界的解读是,李途纯并非真的有罪,而是为了便于顺利推进太子奶的破产清算。
文迪波随后对外表示,接下来的步骤首先是正式引进战略投资者,然后在彻底明确债权债务的基础上制定清算方案,并提交债权人大会通过。“如果高科奶业能够成为战略投资者,当然是我们最为乐意看到的,现在也在积极争取,但是在公平、公开和公正的前提下,有更好的企业前来投资,我们也可以平稳淡出。”
但是身处看守所的李途纯并未就此罢休,他提出八点意见,主题依然是坚决反对对太子奶破产清算。李途纯的意见依然没有得到文迪波的回应,石沉大海。被逼到绝路的李途纯向文迪波打出了最重磅的一张“牌”:2010年9月下旬,身在看守所的李途纯通过家属向媒体公开爆料,文迪波在执掌高科奶业期间,与其同学开设的广告公司签下千万广告款,涉嫌利益输送、侵吞国资。
李途纯方面披露的细节是,高科奶业的第一份广告合同签署于2009年3月25日,签字人是文迪波。根据这份合同,高科奶业将与“北京灵动”进行总金额为1150万元的形象代言和广告推广合作。
据太子奶方面表示,文迪波与北京灵动的股东陈传焕系同学关系,并且这份广告合约根本不值这么多钱,市场价值仅值约200万元。而且,合同约定中的部分事项甚至压根没有执行。
文迪波涉嫌利益输送的情况李途纯早就已经掌握,并且在2009年底写给株洲市市长的报告中也有提及,这次李途纯选择向媒体曝光,显然是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在媒体的追问下,文迪波被迫承认了他与陈传焕的同学关系。
然而,这次公开举报似乎并未构成对文迪波的毁灭性打击,他依然在实质上主持着太子奶的破产清算事务。
2010年11月,太子奶方面以境外母公司太子奶控股(开曼)公司的名义,向湖南省高院及北京市高院对高科奶业提起诉讼,要求对方赔偿金额合计3.5亿元。理由是:高科奶业欠太子奶租金7000余万元、原材料款3000万元;因高科斩断太子奶的渠道体系,导致太子奶近8000万的债权无法收回;高科奶业变卖北京太子奶的设备造成近2000万的损失;高科奶业托管经营期间以太子奶的名义欠的税款600余万、水电费近千万,等等。
但是李途纯一切的抗争都无济于事,彻底绝望的他在写给清华EMBA同学会的《狱中遗书》中,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请求让我们这一代长期背负骂名、长期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企业家,死后都能得到安抚。”
2010年12月4日,旨在破产清算的“太子奶第一次债权人大会”在株洲市召开,确认的债权人为1279家,总金额12亿余元。
2011年1月太子奶举办第一轮招商竞标会,该次招标会以流标结束,2011年6月又举行了第二轮招商竞标会。2011年8月31日,太子奶重整方案最终正式出炉,新华联控股及北京三元食品联合提供7.15亿元资金偿还太子奶的全部债务,并获得太子奶100%股权以及全部剩余资产。
就在太子奶破产重组接近尾声之时,2011年7月31日晚,文迪波被湖南省纪委“双规”,原因不详,株洲市政府派出市委副秘书长何朝晖自8月1日起赴高科奶业临时主政。
9月14日,太子奶第二次债权人会议在株洲市天元区人民法院召开,担保债权组、税务债权组、出资人表决组表决全部通过破产重整方案。
几天之后,李途纯获准保外就医离开看守所,从失去自由算起,他在看守所度过了一年零三个月。
无论如何,李途纯失去了自己一手创立的太子奶,而且还付出了15个月失去自由的代价。
“假如,当初不要英联他们的投资,我自己做下去;假如,当初英联摩根卖给雀巢,太子奶也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所以,我认为自己在重大问题的处理上,在风口浪尖时,没有把握好,还是过于自信。”
这是李途纯的反思。
但是,历史永远无法“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