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个菜前我必须先说说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据说年轻时也曾美貌过,也算的上心灵手巧,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她的听力不好。
在我的记忆中,懂事起,妈妈就已经步入中年。那时候她的听力已经严重下降到有时候你站她背后说话她全然不觉。
说实话,我的妈妈那时候厨艺并不好,只会做几道酿品,起码我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从来都是爸爸做的饭菜。而妈妈,就是饭桌上说着这道菜那道菜的缺陷,爸爸经常是发怒的了,于是,每天饭桌上,就是父母的争吵,而我们这些小孩子只能是低头扒饭。
长大后,父亲病了,而妈妈,这个富人家出身的女人从此进入厨房,开始洗手作羹汤。那时候对她的厨艺没有什么高的评价,因为离多聚少。而妈妈,面对生活的窘境,开始变得迷信,觉得一切都是命,是神鬼的制约。这种状态达到了竭斯底里。导致儿女们对她无可奈何。
而对她极度不满的是我,我一直都是觉得她对我不公平,对哥哥姐姐偏爱。我甚至漠然的对她。离开多年,有时候,对于她,我甚至羞于对外人提起。
直到那一年,我意外流产,也趁着办事,回到那个家小住了一段时间。只有妈妈在的家,她是虽然听不到你说什么但是嘴里还是唠唠叨叨的样子。却是每天煮了很多饭菜要我吃。我才知道,她对我的关心,并不比哥哥姐姐少。而这个老太太,在相继失去丈夫和一个儿子后早已头发斑白,驼着背,步履蹒跚。家里的那口大锅,越发的显得大了,她端的也是吃力了。
生下儿子后,我几次要求妈妈来我家住,她却有无数的理由拒绝我。只是电话偶尔的打来,说不上嘘寒问暖,加上她听力问题,打一通电话要花很长时间跟她沟通,在她听不到的时候,我只有一直一直的重复,直到她听明白。
昨天,广州暴雨。内涝严重。今早,她就打来电话。说昨晚看到新闻,我附近遭内涝严重。问我家有没有遭殃。我说没有。她又反复的说,被淹的地方离你家那么近,你要小心啊。我突然问她,妈你种南瓜了吗?她说只种了一棵,你们不在家没人吃,都不想种了。我说其实南瓜花酿挺好吃的。她难得没有听糊涂,说,是啊,那是因为你小时候不爱吃肉,肉剁碎了做瓜花酿你就接受。
是啊,小时候妈妈不下厨,却是会在南瓜花盛开的时候,摘了,再把肉剁碎了酿进去,做出来的瓜花清甜肉鲜甜。
都说女人如花,而花似梦。我的妈妈,她年轻的时候,定然也像花一样绽放过的。
像这道菜,用鲜花做的如此精美。原来,我的妈妈,也是曾经优雅过的呢。”